小盲小圆脸

【蝶盲】返生。(其二)

少女的心情总会变换不定。刚刚还担保着海伦娜安全问题的两个小女孩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，漂亮的衣服和首饰，尤其是在看到书店的帅哥老板时，就像忘记了一切似的想要赶紧拉着手出去玩个痛快。她们扶着海伦娜在香气四溢的镇中心下车，在"叮铃"的铃铛声中踏入"The truth"。 

"欢迎光临，孩子们。"老贝克店长笑着对姑娘们打招呼，拿起吧台的菜单递给她们，"想来点什么?" 

两个女孩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。她们相视一笑，为海伦娜点了几份精致可爱的甜品，搓着手思量应该先去哪玩儿。 

"听好了，小家伙。"女孩敲敲海伦娜的小脑袋，"在姐姐们回来之前，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去任何地方。" 

海伦娜万分确信她在公车上闻到的香味来自这家店。她的心像只落在地上的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，翘首以盼糕点师早点端出他的杰作。对于两个姐姐的话，她吞着口水猛点头，乖乖地保证自己不会乱跑。 

"是哪位女士的甜点?" 

糕点师端着餐盘自后厨探出头来。贝克店长指了指落地窗前正晒着温暖日光的盲姑娘对他笑笑。于是糕点师便明白了他的意思，轻轻走近海伦娜身旁将满满当当的餐盘置于她面前。 

"您能品尝我的手艺，我很荣幸。" 

海伦娜嗅着奶油和巧克力的香味儿已经等不及了。她应答两句，赶紧摸摸桌面将餐叉握在手里，急于一品点心的美味。 

当她用小叉子挖下一块小小的、蓬松的蛋糕并送进口中时，糕点师正站在她对面微笑，看着她的表情从试探变成幸福，接着又叉起一块，又叉起一块。 

"杰克，"贝克店长打开后厨的门，"有订单。" 

"好——我马上去。"糕点师先生怜爱地抚了抚小海伦娜的头，"用餐愉快，小女士。" 

一口又一口，吃着甜美糕点的海伦娜晃着碰不到地的双腿，别提有多开心。只是姐姐们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。不过两个姐姐在外逛街，海伦娜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品尝这些美味。想到这儿的小姑娘手托着脸，笑得比外头的阳光还灿烂。 

恰巧赶上美智子下班的时间。她打了个哈欠从吧台后走出来，再怎么化妆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惫。咖啡厅角落坐着的那个姑娘脸上是满满的幸福，这让美智子不免有些好奇。她轻轻坐在海伦娜对面，瞧着小姑娘可爱得冒泡泡的表情。 

"午安，小女士。" 

海伦娜被吓了一跳。她本以为不会有人理会自己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。 

"唔、午安...!" 

对他人搭话，受到异样的目光注视，美智子向来如此。若是这么一回事，那还不如什么都别说。她抬手遮掩着自己肩上的纹身，再不敢看海伦娜脸上的表情。 

"Um...你想吃这个吗?"沉默良久，首先是海伦娜打破了这片寂静。她摸着边角端起装着几个杯糕的瓷盘推到美智子面前，"这家店的糕点师先生手艺很不错!如果你愿意，我想和你一起分享这份美味。" 

海伦娜红着脸，眼睛却有些失神。她是第一个不带任何奇怪眼光看待美智子的孩子。回忆着从前因外貌与工作遭受的冷嘲热讽，美智子答应时强忍着泪。 

咣铛。海伦娜不小心踢倒盲杖，杖身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声响。她慌忙想要跳下椅去拣，美智子却已经将它递到了她面前。木质杖身摸起来十分舒服，虽然有了陈旧的感觉，但十分坚韧。美智子抚摸着它顶上镶嵌的蓝色宝石，发出疑问。 

"这根手杖是...?" 

"那是我的盲杖。"海伦娜接过它对美智子笑笑，"是从来到孤儿院以前，我便拥有的东西。" 

晌午阳光明媚。东南方向飘着几朵云，偶然遮住太阳却也挡不住温暖。于是两人就聊起来，时不时笑得开心，好像立刻就成了最好的朋友。 

"我从没见美智子那么开心过。" 

贝克店长在后厨和糕点师一起洗刷昨晚的酒杯和餐具，他看起来欣慰极了。 

"也许是...到了时候吧。" 

"什么?" 

糕点师自顾自地笑起来，"不，什么也没有。" 

欢声笑语中，已然到了美智子下一项工作的时间。她抬起手腕看表，距离迟到还有五分钟。于是她站起来告诉海伦娜她该走了。 

美智子站起身来，熟练地将脑后的长发盘成髻。目光扫过还沉睡在店内阴影中的几个醉鬼，不由得心生烦闷。自打在"Russian"工作以来便经常看见他们，那副狩猎者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寒而栗。他们总喜欢坐在那儿打量翩翩起舞的她，凑在一块儿低声讨论给"商品"定价。美智子一想到这样的情景会在她回来时于海伦娜身上再现，她就眉头紧皱，恨不得立刻把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扔出门外。 

"海伦娜。"美智子摸摸口袋取出一张小卡递到海伦娜手里，"这是我的名片。如果有麻烦就去吧台找贝克先生，我想他一定会帮你的。"